她用弱小的臂膀,扛起了沉重的家,30多年接连遭遇卧床不起的公婆、身患绝症的女儿、下肢残疾的丈夫;她因家庭变故,致一贫如洗,几间土砖房在风雨飘摇中倒塌而无力重做,至今仍寄居在哥哥的家中;她用无言的大爱,为人媳、为人妻、为人母,坚毅隐忍,贤慧善良,数十年用坚持和无私,书写着人间真情
为爱情而远嫁,虽苦犹甜
刘冬兰是岳阳县毛田镇染坊村人,年轻时长着一张俊俏的脸,加上心灵手巧爱劳动,深得乡邻四众的喜爱和夸赞。附近十里八乡的小伙子,都托人做媒或上门求婚,可是不知怎的都遭到了她的拒绝。原来,她对在附近修公路的青年小伙夏红湘,早已芳心暗许。
夏红湘何许人也?他家住岳阳县新墙镇联河村,因家中兄弟姊妹多,初中毕业后就跟随堂兄外出打工。适逢当时的铁山库区公路改道,修路的民工就借住在刘冬兰的家。一来二去,刘冬兰爱上了夏红湘浑厚踏实的秉性,两个年轻人擦出了爱情的火花。
1984年,经刘冬兰的嫂子撮合,时年22岁的夏红湘和21岁的刘冬兰,如愿以偿结婚了。
婚后的几年里,小夫妻面对着上有年迈的公公、婆婆,中有两个未出嫁的妹妹,下有刚出生的一对儿女的贫困家庭,只能披星戴月,勤耕苦作,勉强操持着家计。“那时候,我们农忙时耕种4亩多水田,外加1亩多旱地,闲时还要挤时间出去打工挣点油盐钱。拖儿带女的,辛苦自不必说,有时还闹上吃无油的菜,日子别提多难过了。但我们夫妻俩恩爱有加,感觉到虽苦却甜!”刘冬兰说,虽然家境一般,但一家三代人平平安安,平静而幸福着。
侍奉公婆到老,孝心一片
随着两个孩子的长大,日子总算过得有点眉目了,夫妻俩省吃俭用,积蓄了一些钱粮,在原址上新砌了几间砖瓦房。
正在他们思量着可以喘口气时,年迈的公婆又卧床不起。先是老公公因偏瘫中风倒地而导致瘫痪在床,继而老婆婆又因胃肠道病长年服药。面对公公、婆婆的境况,贤惠的媳妇毫无怨言,一日三餐,端茶送水;月复一月,接屎接尿;年复一年,浆洗缝补。
尤其是年迈的公公卧床后脾气大,茶水稍慢就会大发雷霆而骂人,但刘冬兰总会笑脸相迎,耐心细致地安慰老人。老人卧床不起近10年,从来没有生过褥疮、得过疹子。天气热时,她除安顿好孩子、家务外,总要挤点时间给公公打打扇;天气寒冷,总要烧瓶热水给老人暖暖脚。
婆家两个妹妹至今还记得哥哥当年不在家时,嫂子协助得病的妈妈帮助父亲洗澡时的窘迫。嫂子的德行也影响着她们的为人,谈起嫂子,她们都是眼含热泪,敬佩有加。“我对这个家庭十分了解,弟媳妇是我看着她过门来的,她的孝心好,我堂嫂是1997年过世的,10多年的婆媳没有红过脸,孝敬侍奉公婆那真正是没话说。而且她的德行好,从来没和邻居闹过矛盾纠纷。邻里有事,她总是热心肠地及时赶到,算得是孝义俱全。记得有一次,我因做鞭炮而失事烧伤,她不但提供经济上的帮助,而且还跑上跑下地帮着照料,真难为她了。”谈起弟媳妇,70岁的堂兄夏程前老人感叹道。
女儿突患重病,举债救治
送罢公婆上山,安置好两个逐渐成年的孩子,刘冬兰和丈夫想:如此守着几亩薄田,不能过上舒畅日子,还是要走出去闯一闯。
2003年,刘冬兰和丈夫南下广东珠海打工。2004年,中专毕业的女儿夏丽也来到了珠海,在一家超市上班。谁知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当年4月,夏丽一次感冒后发烧发热、呕吐不止、全身浮肿,夫妻俩随即带女儿到珠海市人民医院诊治。几天后,医院的确切诊断使全家人惊呆:夏丽被查出患有严重双肾衰竭的尿毒症。“我们一开始都不愿意相信,后来在确诊后,我和她妈都急哭了。妻子当时只有41岁,一夜之间,满头黑发都变成了银灰色。”夏红湘说,自家经济条件本来就不好,可女儿生病了必须得治,东拼西凑了10万元钱,在珠海住院治疗17天,然后带着女儿回到湖南继续治疗。
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,女儿的病情出现恶化,每周三次透析也无法解除她的痛苦。医生建议尽快确定肾源,进行肾移植手术,否则将会危及生命。
听说适合做移植手术的肾源不好找,有血缘关系的配型成功几率大时,夫妻俩私下商议,用自己的肾救女儿,同时也能省下一笔费用。经过检查,父亲夏红湘更符合捐肾的条件。当时,夏红湘就定下了捐肾救女儿的决心。“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。”刘冬兰说,女儿理解家里的困难,听说爸爸要捐肾,一开始怎么也不同意做手术,宁愿自己放弃治疗,最后经过多次劝说,才同意。
2006年4月,在省城湘雅医学院,夏红湘成功地为女儿捐出了一只肾。
照料瘫痪丈夫,情真意切
术后一年多时间内,夏丽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。正当刘冬兰和家人兴奋不已时,病魔再次突袭了这个艰难的家庭:2007年11月,夏丽又一次因感冒发炎,引起肾源排斥并发症抢救无效,一个多星期后,就永远闭上了她美丽的眼睛。“女儿去世了,我们人财两空,欠下了几十万元的债务不说,还造成丈夫失去了劳动能力,瘫痪在家,无钱医治。”
也就是在女儿病情治疗中,夏红湘通过老中医介绍,有一种花卉样的草药,能缓解尿毒症的痛苦。他们一边为女儿透析治疗,一边四处寻找这种草药。但这种草药比较稀少,夏红湘只得长途跋涉到浏阳市的一座大山里去采取。一次,一脚踩空,把他的右髋盆骨和右脚踝关节严重摔伤。当时正是为女儿治疗期间,也无暇顾及,只是休息了一个多月就作罢了。如今,受伤之处的骨头全部磨损断裂,导致几近瘫痪。家中的累活、重活,全落在刘冬兰身上。“这辈子,多亏了冬兰,她跟了我近30年,一没享受,二没舒心,有的只是着急和受苦受累。一想起这些我就心怀愧疚,真对不起她!”夏红湘感激地说。“说什么话呢!我们是夫妻,说这些干什么?以前是你挑起的这个家,现在这个家就让我来挑。你好好养病,会好起来的。”刘冬兰依然坚定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