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守在喧嚣中的义渡
      发布时间:2011-09-20 15:51:22

 

当我们每天乘坐公交,或开着私家车,经过益阳一桥、二桥或三桥,向划城而过的资江投去诗意的一瞥时,您是否想到,这条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,被两岸的高楼挤得有点儿窄了的大河,还隐藏着6条渡口?而且,不管岸上的变化多大,乘船的人多少,摆渡者仍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在坚守?

如果我们忘了,81岁的黄金莲老大娘可没忘。不久前,老人在大女儿的陪同下,来到6条渡口之一的大渡口,看摆渡的小女儿来了。小女儿叫冷桃珍,今年48岁,承包这处渡口三年了,因为以船为家,且一年365天没一天休息,便常常是母亲来看女儿。老人见有人采访,主动搭话说,她跟老伴行了一辈子“直水”(开货船),当年特别羡慕“驾横河”的,收入高,又安逸。冷桃珍说,安逸是安逸,收入就不说了,现在的客源,主要是几个到一中和二中读书的孩子,虽然人不多,但从早6、30到晚8点,一刻鈡一趟,却不能少。“现在油价老涨,我还请了两个机手,不亏就是万福了。所以轮渡服务公司每月都只收我100元管理费。”

说话间,渡船已经在江上行了一个来回。在她以船为家的后舱,她在工程公司做事的丈夫正在炒刁子鱼。再看看下船的一名乘客,加上起先上的两名,一个来回只3个客,还没有她自家的人多。

另外5处渡口,分别叫李昌港、将军庙、娘娘庙、龙山港和宝塔,基本也是一条船,一个承包人。市长江货运公司兼轮渡服务公司书记戴胜湖说,这些渡口的经营状况有的还不如大渡口,只须交50,李昌港和宝塔还不要上交。虽如此惨淡,但航运总公司每年七八万的投入和安全管理却不能少,并且还不能停摆。这是因为除了有人会给市长打电话外,各渡口也都有存在的理由:像大渡口有学生需要一样,将军庙进城卖菜的农民多;娘娘庙只要船舶厂不停工,上下班的工人也不少;龙山港如果是清明节,祭祖扫墓的一船船还搞不赢;至于一头一尾的两处,因离大桥远,就更有需要。且这些承包人都是老职工,祖辈都是驾船的,大部分还是全家班,与渡口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。

冷桃珍雇佣的两位机手中,一位叫彭赛成,今年58岁,过去就是大渡口队的队长。谈起渡口的过去,老队长一脸幸福:我父亲解放前就摆横河,那时是木划子,一个渡口至少20条。1965年,换成了机帆船,我父亲还是益阳机帆船驾驶第一人。进入七十年代,机帆船成了平板船,每次能载200多人。当年两岸上千人的厂子又多,早晚高峰,只见人头不见码头。两分两分的船票,一个月收入一万甚至两万,你看有多少人上船。特别是粉碎“四人帮”那几年,赫山区的农民到县剧院来看老戏,每晚四条平板船都应付不过来。人一多,逃票的也多,纠纷或斗殴就在所难免,那几年,派出所拿了我脑壳疼,因为出了问题,我总是护着职工……

说到逃票,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本质问题,完全是低工资给闹的。正在过渡的69岁的市民张仙蓉说,1958年她参加工作只14块钱一个月,每天要过河,当时汽车路渡口是汽船,要三分,为省下这一分,她宁愿起早点,搭旁边的木船。“当时政府也想得周到,为困难群众还保留了两只木划子。”

冷桃珍的弟弟,现市轮渡服务公司经理冷斌生也有一段辛酸回忆:当年父母开“直水”,一到回益阳的日子,我就和弟弟沿河去找。一次,好不容易在龙山港看到船了,却停在对岸的煤坪下,平时父亲都会张起耳朵听,可那天去早了,河面很嘈杂,只能过渡,但没钱,绕道过桥吧,又不想,便将衣服盘在头上,两弟兄双双浮水过了河。想当年我12,弟弟才10岁。现在虽说船票涨到一块了,可谁家的孩子会因船票去冒险?

可能也正是因为中国的低收入和这种穷困,才造就了中国的渡口,使它们从诞生那天起,便与“义”字相连。因此,在乡野和集镇,凡有河流的地方,历来都不乏那些不计代价的默默摆渡人,人们总是亲切地称这些渡口为“义渡”。想起高楼大厦中的这6处渡口,想起冷经理说的,“我姐这三年没休过一天,六月间晒得像火焙鱼,十二月间手又成了红虾弓,只看见冻疮……”不由对城市深处的这些摆渡人,生出一种深深的敬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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