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今年七十岁了。最近的一个星期六,我和丈夫、小弟等抽空回到边远的大锡农村家中,为的是提前给父亲祝寿,陪他老人家过个生日。(因到父亲生日那天,我和小弟都因工作原因无法请假回家,而我们当地农村的传统观念都认为生日可提前庆祝,但千万不能过后“补火”)。说是祝寿、办生日,实际上也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餐饭、谈谈心。
原想一进屋就能见到让我牵挂的父亲,不料我们等了近四个小时,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,才看见父亲拿着一把砍刀(林区砍土专用刀)满脸疲惫的回来。“爸,您怎么才回?我们等您好久了!”我迫不及待的问。“我砍土去了。”父亲答到。“爸,您饿了吧?快吃中饭吧。我们都吃过了。”“我不饿,早饭我也没吃。”父亲平淡的答到。“早饭没吃怎么能去做事?”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,不争气的眼泪就流出来了。
一阵简单的忙碌后,父亲的生日晚宴开始了。我的印象中已经两年没有在农村的家中陪父亲吃餐饭、谈谈心了,更谈不上陪父亲过生日。望着父亲日益增多的白发、满是皱纹的脸庞,我举起手中的酒杯,本很简单的祝词变得更简单了:“爸,您好吗?”父亲微笑着:“好!好!”也许我无法完全理会父亲所说的“好”的真正含义,但我看得出,此时的父亲是真的很高兴,想必他老人家很看重这种简单而快乐的聚餐吧!
我知道:父亲期盼子孙常伴身边的天伦之乐,珍惜晚辈获得的每一张奖状和证书,在乎子女走向社会后的每一份收获,关心我和小弟工作单位的每一次变动,就连我们单位工作取得的每一项成绩他也觉得与他有关。
记得是去年三月初的一个双休日晚上,我照例在忙完公事私事后打电话向父亲问候(这是我近年来形成的习惯,也是我向父母表达牵挂和感激的最好方式)。没想到电话那端的父亲第一句话便是:“你们的换届选举搞完了吗?情况怎样?没事吧?”我很惊喜:“爸,您放心吧,很顺利。”“那就好、那就好!”我听得出父亲的轻松,知道父亲是在操心我到新的岗位后工作是否能顺利开局。
俗话说:“父母的操心一辈子,子女的关心一阵子”。早已为人妻、为人母的我对此言有了更深的体会。平时,我己很自然的为自己不能常回去看望父母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——什么单位事情多、工作忙啦等等!父亲也习惯了这些理由,并认定了其正确性是百分之百。父亲常对我和小弟说:“你们是公家的人,拿着国家的钱,就该忙单位的事。我不用你们操心。”
说实话,辛劳几十年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值得我吹嘘,但无时无刻不牵动我内心深处的感触是:父亲头上的每一根白发都为生计而添;父亲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为子女而增;父亲内心的每一份喜悦都意味着子女的成长。
我明白父亲的心思:十二三岁就跟随祖父做苦力,现仍在专心“修理地球”的他,能有一对儿女跳出“农门”,多少也为社会做点事,是党和人民培养的功劳,也有他的一份辛劳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