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开敏,又名向桂元,女,苗族,1974年3月24日出生,湖南省花垣县雅桥乡朋岩村村民委员会主任,花垣县政协委员。1999年以来,向开敏先后担任村卫生员,计划生育专干,她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,扎根苗乡,无私服务,得到了广大苗族群众的爱戴,高票当选村民委员会主任,成为百里苗乡的第一位“女村官”。在这个平凡的岗位上,向开敏坚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,坚持以人为本的理念,做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,被苗族群众亲切地称为“麻汝黛帕”(好女儿)。
一、妙手仁心“麻汝江嘎”(好医生)
向开敏1974年春出生于湘西著名的武术之乡——花垣县麻栗场镇金牛村一个苗族武术世家,父亲和伯父都是当地有名的武师。她五岁习武,十多岁就把家传的十八般武艺全部学会了。苗族武术与医学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,向开敏的父亲对于跌打损伤的治疗尤为精通,用家传的苗药治好的外伤骨科病人不计其数。有一次,一个年轻人不慎坠崖,大腿多处粉碎性骨折,父亲在伤者腿上推推捏捏,把断骨整理复位后用树皮扎上,外敷草药,只用了一个月伤者就站了起来。这一神奇的医术深深吸引住了小开敏,她开始缠着父亲教她识别草药,学习苗医。初中毕业后,向开敏怀着对医学的深深迷恋报考了县卫生学校,父亲对她说:“孩子,学医很辛苦,要起三更熬半夜,脏要摸得,臭在闻得,还要接触尸首。除此之外,医者仁术,还要有耐烦心,你一个女孩子,从小习武,性子急,怕不适合学医。”向开敏回答父亲:“我就喜欢医术,治病救人,我耐得住烦。”1999年,向开敏以优异成绩从毕业,一所乡镇卫生院有意录用她,但向开敏谢绝了,她说:“我学医不是为了拿工资,我是家乡第一个学医的女子,我要用自己的医术为苗乡服务。”毕业后,向开敏和相爱多年的男友结合了。她谢绝了迎嫁小车,甩开大步从娘家一直走到婆家,嫁奁也很特别,几床新被褥,一根练武用的齐眉棍,一整套乡村医疗设备和几大厢草药、中药和西医药品。
婆家雅桥乡朋岩村是一个偏僻的苗寨,全村9个村民小组,265户,1094人全是苗族。村子里原来有一个赤脚医生,却只会点简单的苗医,不懂中西医,村子里人们有病,往往要抬到十多公里外的乡镇卫生院,急诊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。向开敏的家庭诊所开张后,当第一个病人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输液的时候,这种只在正规医院才能见到的场面使得整个苗寨都轰动了:“我们村来金凤凰了,以后我们再不用小病挨着,大病拖着了。”9年来,向开敏接待病人近21000多人,治逾各类疾病近万例。
小向治病收费低廉,服务热情周到,她说:“医者仁术,如果凭着自己的一点知识压榨乡亲,就是不仁。”她治病先为病人着想,尽量少用价格昂贵的成药,尽量用自己采撷的草药来为病人降低治疗费,对一些经济贫困的病人,就减免或者干脆不收医疗费,邻近的雅桥乡田塘村村民龙某,孩子高烧39度,身上没有钱不敢去找向开敏,向开敏听说了,主动背起药厢上门出诊,通过三天的治疗,治好了孩子的病,连药费都没有收取。也是这个村的一位孤寡老人,成了向开敏的长期跟踪对象,定期上门出诊,全部免费,几年中为老人贴药费近千元。本村村民麻某,被自己的傻儿子摔倒,造成尾椎骨折,在正规医院治疗花了近万元未逾,只能回家躺着等待瘫痪。向开敏仔细地为他接了骨,用祖传秘方治疗了半年时间,终于使他康复。康复后,麻某带着全家老小,用报纸包着一大叠百元大钞来结帐,不料向开敏只收了150元。麻某感动得哭着要把钱塞进她的口袋:“好女儿,没有你,我就得在床上躺一辈子了,你不要亏了自己呀。”向开敏笑着说:“草药是自己上山采的,不花钱。”最终还是只收了150元。
对乡亲上门求医,向开敏随叫随到,从不推诿,经常半夜出诊,跌得鼻青脸肿。9年来,总共出诊多少次,连她自己也无法算清。小向在手机还很稀罕的时候,就缠着跑运输的丈夫给她买了一台手机,除了方便外,还有一个作用,就是在夜间出诊时给自己壮胆。向开敏虽然身怀武功,但作为女人,胆子还是非常小,夜里出诊往往要凌晨才回来,山里小道,悬岩绝壁,松涛如雷,夜鸟哀鸣;尤其是雨夜,雨雾迷天,电闪雷鸣,动人心魄,怕了,就打开手机,给丈夫或者同学打电话,靠电话聊天来给自己壮胆。
二、知心体贴“麻汝娅勾”(好姊妹)
几年的乡村医生经历,向开敏以自己细腻的女儿心,真诚的女儿情赢得了乡亲们的爱戴,更赢得了苗乡妇女们的喜爱。大家都把她当着“麻汝勾梅”(好姊妹)。
由于苗乡文化比较落后,苗族妇女性格都很含蓄,内敛,羞涩和封闭。一些妇女有了妇科病,也不好意思求医问药,常见的妇女病成了当地危害最大的疾病之一。向开敏嫁过来后,有一个妇女瞅个没人的时间来到她的医疗室,对着她的耳朵悄悄地说出了自己的难堪,向开敏要给她检查,妇女羞红了脸了,坚决不肯。向开敏微笑着说:“大姐,我们都是女人,你不让我检查,我怎么知道你是得了什么病?怎么给你治呢?”左说右说,那位妇女终于红着脸躺上病床,让向开敏给自己检查。一检查,向开敏惊呆了,病人阴部感染非常严重,都已经溃烂了。向开敏问:“你病得这么重,怎么不早一点看医生呢?”病人说:“这种病怎么好看医生。”向开敏一边为她处理病情,一边娓娓地向她宣传妇女保健知识,通过几个疗程的治疗,终于治好纠缠这位妇女数年的难于启齿的妇科病。
这个事例使向开敏心里非常沉重,她知道,由于落后的生活习惯,很多苗族妇女患上了不同程度的妇科病,碍于脸面,她们往往隐瞒和私自处理,不但不能根除疾病,还往往加重了感染。向开敏决心要在全村及周边村开展妇科病调查,刚一开始的时候,她的调查陷入僵局,几乎没有一个妇女愿意把自己的病情告诉她。为此,向开敏采访先亲后疏,先近后远的方法,先从丈夫的亲戚开始调查,先从自己家的邻居开始调查,然后再慢慢向外扩展。通过几年持续不断的调查,向开敏震惊了,由于不良的生活习惯,当地妇科病发病率很高,一些由于不洁性生活引发的妇科病更是比较普遍。她一方面解决她们怕丑不肯就医的思想问题,一方面在她们中间进行妇女生理卫生知识的宣传,为她们治疗疾病。同时,还主动给她们推荐了一些好的妇女保健用品,当她把整整一大袋优质卫生纸从县城运回家里的时候,小小的苗寨掀起了轩然大波,有的人说:“这女子真不要脸,还是新媳妇呢,这样的东西就敢明目张胆地往家里拖。”就连通情达理的丈夫也觉得脸上无光,劝她说:“这些事你悄悄做做就行了,这么大张旗鼓,别人会笑话你一个女伢家不知羞耻,我也无脸见人。”向开敏开导丈夫:“这些事在城里都很很正常,为什么在我们这里就是丑事呢?主要是思想没有开化,你我是知书识理的人,我们不首先来开化怎么行。”每当有妇女来看妇科的时候,她就给人家讲生理卫生,讲性生活卫生,讲避孕常识,讲得人家面红耳赤。最后,还把合格卫生巾推荐给人家。
向开敏发现,一些妇女的妇科病复发率非常高,原因有几种,一是家里贫困,舍不得购买优质的卫生巾。二是虽然妇女通过她的工作,有了好的卫生习惯,但男人们还是对性生活卫生毫不知情。她深深地感觉到,向男人们灌输性生活卫生知识也非常重要。于是,她开始委婉地对前来就诊的男村民讲性卫生知识,一开始,大家都无法接受,觉得她是在讲丑话,亵渎祖宗。时间久了,大家也就能够理解了,愿意听她讲了。村子里患妇科病的妇女人数也渐渐地少了起来。通过这些工作,村子里及周边各村的妇女都愿意主动到她的卫生室玩,把她看成最知心的姐妹,就是平时里最难于启齿的“丑”话也愿意跟她讲。
三、热情服务“麻汝专干”
2002年,向开敏担任村计划生育专干。在当时,这是一个“得罪人”的差事,丈夫不同意她当,向开敏心里也很踌躇。这时,倒是女人们站了出来,大家说:“桂元,你来干吧,你和我们最贴心,你来做,我们听你的。”向开敏承担村计划生育专干职务时,正是全乡开展计划生育村为主工作之始,全村育龄妇女孕检、登档、节育动员主要地搁在她的肩上。向开敏把查节育环、查孕、查妇科病和治疗妇科病有机地结合起来,用一颗炽烈的心去温暖育龄妇女和她们的家属。有一次,一对已经生育两个女孩的龙姓夫妇想要生育一个男孩,准备到外地打工以逃避计划生育。向开敏知道了,上门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,被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,还给推出门外。回到家里,向开敏第一次委屈地哭了,可是半夜时分,那家人却来敲门了,原来夫妻两个带着两上女儿连夜出门,不料下了雨,小女儿淋病了,只得回来请她去治。向开敏二话不说,起床就给孩子量体温,把脉,一量,吓了一跳,39度多,孩子抽筋,翻白眼,作母亲的哭得声音嘶哑。向开敏立即给孩子打了退烧钉,结合以物理降温,折腾到凌晨,孩子的体温才降了下来。接下来的三天,向开敏半步不离地看护着孩子,终于把孩子的病治好了。孩子的父亲愧疚地说:“我是鬼迷心窍了,骂了你,实在对不起。我们愿意和你去乡里落实节育措施,我想通了。”7年来,为了动员育龄夫妇落实节育手术,向开敏不知挨了多少骂,被别人从家里推出来好多次,每一次,她都是用真情化解了节育对象心中的疙瘩。
寨子里有两对夫妇,结婚多年没有生育,向开敏十分关心,经常上门去给他们看病,并要同学给自己提供治疗不孕不育症的医院信息。有人说“计划生育专干的职责是控制计划外生育,人家生不起孩子你管他做什么?”向开敏回答说:“生育孩子是每个育龄妇女的权利,而且,作为一个妈妈,我知道每一个女人都盼望有自己的孩子,帮助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妇,照样是计划生育专干的职责。”她把丈夫辛苦跑运输攒来的钱借给他们,让他们到省城求医,其中一对最终有了自己的孩子。孩子满月的那一天,夫妇二人抱着婴儿来到了向开敏的医疗室,专门给她送去了报喜的点有红点的糯米粑。
农村计划生育的另一个难度是经济困难,一些计生对象落实手术后,缺乏营养,向开敏就毫不犹豫地资助他们。一些妇女害怕手术疼痛,她就守在手术台边,握着她们的手,鼓励她们,安慰她们,手术后又炖好鸡汤亲手喂到她们嘴晨。有的夫妇落实手术时正值农忙,她就向村支部和村委会汇报,组织义务工帮助他们做农活,给他们带孩子。雅桥乡党委书记龙成胜感慨地说:“计划生育工作是钢性的,而向开敏却能让这项钢性的工作最大地体现出人性的温暖,体现出以人为本的理念。”
7年来,朋岩村计划生育手术落实率一直位居全乡前列,没有一例计划外生育,也没有一起超生现象,多次受到县里表扬。
四、赤心为民“麻汝牛乃”
“牛乃”是苗族对当家人的尊称,兼有掌寨人和头人的意思。年轻的向开敏在直接选举中高票当选村民委员会主任,其中曲折,颇有意味。
2007年,村民委员会换届,上级决定实行不指定候选人的直接选举。开始向开敏并没有参选的意思,就在候选人快出来的时候,久寄热望于她的妇女们见她还没有报名,急了,七嘴八舌劝她报名参选,说:“桂元,你有知识有文化,为人正直,我们妇女支持你去参选。”她犹豫说:“妇女选民毕竟只占一半不到,万一选不上怎么办?”女人就给她撑腰,纷纷说:“我那口子还不是听我的,再说,你怎么就知道男人们不服你呢?”这一说,终于把向开敏的心说动了。这些年来,她热心助人,持正公平,深得村民信任。果然,听说她报名参选,一些候选人就打了退堂鼓,全村三个自然寨,最后只剩下五个竞争者。投票的结果,还不是党员的向开敏被推上了“牛乃”的宝座,高票当选朋岩村村民委员会主任。
当选村民委员会不到半个月,冰灾降临湖南全境,严重的冰灾给了年轻的女“头人”一个考验,全村18根高压电杆倒杆断裂,数千米电线倒伏。由于朋岩村是雅桥乡的东大门,是全乡咽喉,朋岩村不通电,全乡就要摸黑过年。乡政府给她下了死命令,无论如何要在腊月二十八日前修通高、低压线路,让全乡过年时用上电。18根高二十多米的水泥电杆送到了,剩下的,是需要大量人工用蚂蚁搬家的办法,把电杆抬上高高的山上,抬到狭窄的田坎上,还要挖坑,树杆……而时间,只有短短的四天!接到任务,她一家家地走,逐户通知村民上工,从清晨走到半夜才回到家里。第二天,到工地一看,很高兴,全村所有男劳力都来了,但都眼睁睁地看着她,就是不动手。她说:“动手吧。”男人们嚷道:“主任,抬软杠还是抬硬杠啊?”向开敏一听,明白了,男人们会不懂得怎么抬电杆?这是要抬她的杠!她说:“就知道你们不服气,不服气还要投我的票?”男人们异口同声:“老婆逼的。”大家哄笑起来。她也不说话,拿起粗麻索,利利索索地套起软杠来,这一下,男人们服了,这可是一个“技术活”呀,没弄过的,还真不会套软杠,套了也抬不起来,弄不好上坡时还会滑下来伤了人。18根水泥电杆,十多里山路水路,踩着厚厚的冰层,三天半完成。大年三十,全村终于亮起了电灯。
新农村建设是向开敏上任后遇到的最大任务,要修通数千米的水泥路,要割补土地,要投义务工。尤其是修路要占用少量农户的地方,思想工作的量很大,每天从早到晚,她都在做群众的思想工作,有不理解的,到家里来指桑骂槐。忙于公事,家里的个体诊所只能打打停停,孩子也没有人管了,丈夫跑运输,回到家来累瘫了却没有一顿热饭吃。终于,一贯支持她的丈夫也有了怨言,从不吵架的两口子吵了嘴。当数千米的水泥路修成时,向开敏不由得百感交集,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,痛痛快快地大哭起来。
当上村委会主任近一年的时间,向开敏对如何发展村里的经济,有了自己的思考。一是大力开展能源建设,把村民群众从繁重的担水挑柴的日常劳作中解脱出来。九个多月来,她和村党支部一道,带领全村群众结合沼气池建设,开展改水、改厨、改厕,共建设沼气池**口。二是发扬本村优势,大力发展运输业。朋岩村有着运输业的传统优势,全村259户农户,有各类汽车150多台,年运输收入1100多万元。向开敏敏锐地意识到,要把这些农户组织起来,成立一个运输公司,实行公司制运作。三是依靠丰富植被,发展山羊养殖,要在三年之内,全村山羊养殖达到12000多只,产值600多万元。四是继续实施农业结构调整,增加农民收入。通过这三项措施,在任期内实现自己在竞职演说上的承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