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当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时,从双峰县锁石镇大街小学走出一位68岁的老人,她提着饭盒步履蹒跚,急匆匆走向三里之外的一户农舍,给住在那里的前任疯丈夫送饭,十六年如一日,她痴心不改谱写一曲大爱之歌。她就是双峰县锁石镇大街学校的一位最美妻子——王文玲老师。
她是苦命妻子
镜头拉到1970年的上半年,年仅19岁的王文玲经人介绍认识了在花门公社深扶中学教书的匡守吾老师。表面看来郎才女貌,是一桩美满婚姻,但通过几次接触后,王文玲发现:这位风度翩翩会弹琴吹唱的才子性格相当内向,说话有点不正常,但幼稚的少女哪里知道她的心上人患的是精神分裂症的初期。1970年8月,他们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。但几天后,匡守吾老师发病了。迫不得已,她在学校同事的帮助下将发病的匡守吾老师送往长沙精神医院治疗。她一边擦干泪水一边安慰哭泣的婆婆:“你老人家放心,我绝不会丢下他不管的。”她不顾娘家人的反对,义无反顾地留了下来,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担。1971年11月,她的孩子出生了,但匡守吾老师的病并不因孩子的降临而好转,反而越来越严重了,住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。她既要照顾生病的丈夫,又要抚养嗷嗷待乳的儿子,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。王老师心想:如果日子就这样安静地过下去就是再苦再累也无所谓。可是,随着日子的延伸,匡老师的病情继续恶化,昔日君子已面目全非,性格变得相当暴躁,见东西就砸,见妻儿就打,砸了打了之后情绪异常激动,年幼的儿子看到这样的场景,吓得发抖、哭泣,但他不知道:他娘的泪水早已流干。怎么办?王老师整天想着,是一头扎进门口的池塘彻底解脱,还是远走他乡?可颤颤巍巍的婆婆咋办?不能自理的夫咋办?可怜的儿子咋办?做人要讲良心啊!不能失诺,不能退缩,不能倒下,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命太苦。
她是大爱妻子
此时,有好心人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——“离婚不弃夫”。1981年,王老师和匡守吾离婚了,她带着11岁的儿子转嫁到了邻村王全民家。虽然离婚了,但她惦记着匡家的大小事务,制衣购鞋,买米送油。每次去匡家,第一件事是整理内务,把要洗的床单被子衣服打包带回家洗;第二件事是给疯老头洗头、理发、剃胡须、剪指甲。精神异常的人总说自己没病,匡老也不例外,好端端的又不肯吃药,软硬兼施都无济于事,这病全靠药物控制啊!王老师不动声色地把药锤碎,然到混到他喜欢吃的菜、包子或肉丸子里。有时,王老师兴高彩烈地给他送去好菜,他看都不看,把饭菜全泼地上,这种哭笑不得的场面你受得了吗?但王老师必须无条件接受,而且要马上想对策让其平静。2001年,和匡守吾相依为命的老娘去世了,匡家亲房开起了家庭会,摆在眼前的难题是疯老头一日三餐咋办?这饭是餐餐要吃的啊!尽管王老师自己的身体很不好,腰脊盘突出,也需要静躺,但她坚定地说:“我来送饭!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!走一趟3里路,一天跑3次,来回就是18里啊!晴天要送,雨天要送,下雪天更要送;初一要送,十五要送,大年三十更要送,王老师这一送就是16年。她虽不是匡老法律上的妻子,但实际上履行了一个正式妻子的义务,她比合法妻子更铁、更亲、更善。有时,王老师给疯老头洗头时,自言自语道:“你呀!要是这脑子没出问题,日子多好过啊!”不管你怎么说,对方最多对你傻笑几声,然后跑进竹林捉蝴蝶去了!唉!心中的委屈向谁诉?心中的痛苦谁理解?也有人说:“王老师,你何不把疯老头接到学校来住,你就不要来回奔波了。”王老师认真地说:“不行啊!一则学校里住个疯老头,吓了学生不得了;二则他离不开他玩耍的竹林、洗澡的池塘。如硬给他换个环境,会加重他的病情。”寥寥几语道出了王老师入微的体贴,慈善的心肠,宽广的胸怀。
她是勤劳妻子
68岁的她早已退休,但她看到大街小学缺少教师,主动请缨,返聘回校代课。王老师是忙碌的,她必须在天亮前就做好饭送到匡守吾家,还必须在学生到校之前赶回学校;她包下一个小学三年级班的教学,一天六节课,再加晨读、午读守班;中午,她又要重复早晨的事情;她还要将从学校食堂打的饭菜送到匡守吾家里,请人代为照看一下匡守吾吃饭;傍晚,当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后,她必须马上回家炒菜煮饭。夜幕降临时,她又提着饭盒奔向那间农舍。万家灯火时,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。稍作休息后,她还要在灯下备课、批改作业,等她熄灯上床睡觉时,已是深夜十二点。望着她那单薄的身子我们很纳闷:“奔七十的人了,哪来这么多的能量?”
王老师还是个多面手:拿起课本是教师,扛起锄头是农民,拿起剪刀是裁缝。一年365天,她的日子就这么充实地过着。虽然辛苦劳累,但在她的身上,我们看到了中国妇女的优秀品质:朴实、无华、勤劳、善良。
小草是平凡的,她不像娇艳的花朵那样美丽迷人,也不像参天大树那样潇洒威武,但她坚韧不拨,用绿色装点山川大地。王文玲老师就像一颗小草把一件极平凡的小事反复做、天天做,并且一做就是16年,那可真是不平凡啊!